傳承經(jīng)典——畫家葉星生
2018-02-11 來源:中國西藏網(wǎng) 作者:孫健 | 分享: |
葉星生,1948年出生于成都。因為“2300件藏品捐贈西藏”的身份獲得一系列榮譽,葉星生常打趣說:“收藏家的身份壓倒了我畫家的身份。” 但是在他心里,畫家永遠是他的第一身份,一提起自己的繪畫人生,葉老便滔滔不絕。
啟蒙與結緣?
葉星生在13歲之前,一直居住在四川成都青龍巷3號,這里是他繪畫藝術的啟蒙之地。當時,葉星生跟隨同住一個院子的著名畫家張大千的同門師兄弟馮灌父老人學畫,深受繪畫藝術熏陶。
圖為葉星生9歲時作品《山茶花》
1961年,13歲的葉星生為了見到隨十八軍進藏的父母,前往西藏山南地區(qū)。途中,他在一位藏族老鄉(xiāng)家里第一次見到唐卡,從此便和西藏藝術結下了緣分。進藏后,葉星生成為拉薩中學的一名漢族學生,并跟著學校美術教師西洛學畫,西洛是原十世班禪的畫師、“勉薩畫派”的第六代傳人。正是這位西洛老人,將葉星生帶入西藏藝術的寶殿,至今葉老仍對老師感恩不盡。
轉折點與里程碑?
圖為《賽牦牛》試筆真跡,葉老珍藏至今
圖為葉星生1979年的作品《賽牦牛》,獲“建國30周年全國美展”二等獎
“我繪畫道路上第一個成功的轉折點就是1979年畫的《賽牦牛》。”時隔多年,葉星生提到這幅作品還是非常激動,因為這里面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小故事。“當時條件非常艱苦,畫唐卡用的棉布需要省吃儉用才能買得起。那天我好不容易買到了潔白的棉布,想要刷膠底,不料一滴濃墨汁滴到了上面,心里正叫苦不迭,卻發(fā)現(xiàn)墨汁順著布料的經(jīng)緯暈染開來,有一種別樣的美感,毛茸茸的,頗似牦牛頭部。于是我隨形加上牛眼、牛角、牛背,極具國畫效果,但又比宣紙上的筆墨更顯生動厚重。牦牛的飾品、飾件則運用了唐卡繪畫手法,讓艷麗的礦物顏料和牦牛水墨效果形成對比,加上天上飛翔的云雀、地上奔跑的藏獒和八位朝氣蓬勃、姿態(tài)各異的藏族騎手,完成全圖后取名為《賽牦牛》。”
葉星生的作品《賽牦牛》因畫在棉布上,故在畫種上被定為“西藏布畫”。這幅佳作最終在1979年“建國30周年全國美展”上榮獲二等獎,并被中國美術館收藏。
圖為葉星生和西藏各民族美術工作者耗時五年創(chuàng)作的巨幅壁畫《扎西德勒圖》,至今仍懸掛在人民大會堂西藏廳
因布畫《賽牦牛》的成功,1980年,葉星生被西藏自治區(qū)推薦到北京人民大會堂擔任西藏廳壁畫組組長,承擔《扎西德勒圖》《珠峰疊彩》《納木情深》《羌塘牧歌》《龍?zhí)督鹎铩返绕叻笮捅诋嫷脑O計創(chuàng)作任務。1981年到1985年,葉星生和數(shù)名西藏各民族美術工作者用了五年時間,歷盡艱辛,完成全部繪制工作。最終,七幅壁畫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及專家學者高度評價,被視為“西藏壁畫創(chuàng)作新的里程碑”。據(jù)悉,人民大會堂其它廳室的壁畫已被多次更換,唯獨西藏廳的壁畫《扎西德勒圖》懸掛至今,整整33年。
使命與傳承?
葉星生幾十年如一日的創(chuàng)作,總是希望能把西藏的一切都在畫里表現(xiàn)出來。早在三十年前,國畫大師李苦禪老人就對西藏傳統(tǒng)繪畫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提出希望,并題字“布宮彩筆,藏派丹青,可前途無量”贈予葉星生。前年,十一世班禪大師又用藏漢雙文題寫“保護、傳承、發(fā)展、創(chuàng)新”八個大字贈送于葉老,寄予希望。
圖為葉星生在乃瓊寺?lián)尵刃耘R摹的壁畫
葉星生年輕時曾在昌珠寺臨摹壁畫,并且得到他人生中的第一件藏品——綠釉酸奶罐。70年代,葉星生在大昭寺“法王洞”臨摹壁畫,因未被發(fā)現(xiàn)而被反鎖了一天一夜,在只能喝涼水的情況下他仍然醉心于臨摹。1994年,當葉星生看見拉薩乃瓊寺明朝時期的壁畫竟用廣告粉進行重新繪制時,他感到痛心不已,趕緊給西藏自治區(qū)文化局發(fā)出了“緊急呼吁”。同時帶著學生連夜趕到山上,搭著帳篷,對尚未遭到破壞的壁畫進行搶救性臨摹,并按1:1的巨大幅面進行拷貝,共完成線描稿13幅、色彩稿20幅,從而保存了一批400多年前壁畫的原貌。
創(chuàng)新與發(fā)展?
圖為葉星生將繪畫與經(jīng)文結合的作品
除了保護與傳承藏族傳統(tǒng)藝術,葉星生也在不斷地開拓創(chuàng)新,并且將經(jīng)典與創(chuàng)新相結合。他嘗試用國畫、工筆畫,甚至西洋畫中的素描、光影元素來描繪西藏的畫,不僅畫在布上,還畫在皮紙、宣紙上,不但用新的材質,還用新的手法。同時,葉星生還發(fā)揮自身優(yōu)勢,將收藏的各個時期的藏文經(jīng)書、木雕印板及各種風格的瑪尼石刻的拓片與繪畫融為一體,經(jīng)過認真研討,反復試驗,終于在宣紙上、皮紙上創(chuàng)作出一批風格獨特的新藏畫,稱之為“拓繪經(jīng)典”。用葉星生的話說:這是傳承智慧,是跟古人的對話與合作。最近,葉星生又以繪畫的新形式將自己1990年捐贈給西藏自治區(qū)的藏品重新表現(xiàn)出來,以解自己對那些捐贈藏品的思念之情。
“對我以往的作品,我沒有滿意的時候。雖然快七十了,但我還是不甘寂寞,總想弄出些新東西來,繪畫也要‘改革開放’。”2015年,葉星生為西藏自治區(qū)成立50周年設計紀念郵票時,連續(xù)三個通宵沒合眼,年輕的保安人員都無法“奉陪到底”,唯獨他仍然精神抖擻、樂在其中。葉星生說:“只有深夜后環(huán)境安靜了,才能靜下心來畫出好畫。”
“我是以畫家的眼光來搞收藏,有了藏品便搞研究,研究的成果又來提升、滋養(yǎng)我的繪畫。三者相輔相成、循序漸進。”他自我總結道。2017年,葉星生在廣東展覽上的繪畫大都是來自于阿里地區(qū)古格王朝時期的寺院壁畫和洞窟壁畫的臨摹,壁畫、木雕和石刻三者融合,在中國美術界是第一次,葉星生對此非常自豪。
已經(jīng)年近古稀的葉星生,對未來有著明確的規(guī)劃,一是2018年在國家博物館舉辦“雪域之子,畫說西藏”的展覽;二是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好環(huán)境中,排除一切干擾,抽一支好煙,品一杯好茶,懷著一個好心情,好好作畫。(中國西藏網(wǎng) 圖、文/孫健)